你最好一笑置之

“双周夜话”2004年第21            20041025

 

你最好一笑置之

      

       恰巧两个月前,我写了今年双周夜话第16期“说真话”,就网民Skywalker对我的评论表示了自己的看法。在把Skywalker的评论作为附录加在我的短文之后的时候,我有过一瞬间的犹豫,因为最妥当的做法是仅仅附上他对我个人的评论,而把他对经济学院教师的那篇评论全部附上,无疑有不妥之处。但我当时一下子没有想出如何把他对我的评论分离出来而又保证将来能够检索到,同时作为刚刚交班的上海财经大学经济学院前院长,我感到有义务让学院所有老师知道外界对他们的有一定水平的评论,即使这些评论完全是负面的。正如我向包括田国强院长在内的经济学院现领导说过的那样,如果我仍然是院长的话,我会把Skywalker的评论发给每位教师。

      

今天,Skywalker真实身份已经被查出(据说仅仅是个本科生!!!);他的评论已经从他最初发表的网址删掉了;据说他受到了诋毁他人名誉的上诉威胁,生活受到了严重干扰。许多朋友劝我把他的评论从我的网页上删除,以消除“不良影响”并平息“公愤”。

      

然而,我不认同“不良影响”和“公愤”之说。Skywalker的评论激起强烈反响和造成“不良影响”甚而“公愤”是两回事。他的评论之所以能够引起强烈反响,是因为它是国内少见的对经济学教育有水平的评论。首先,他的评论直指个别教师,而不是笼统地就经济学院而言;但他的评论又触及了大批教师,所以又可以看成是对经济学院的总体评论。其次,他的评论是未来导向型的,爱憎分明。再次,他的评论直指要害,尖锐有力,在若干点上甚至恰如其分。让这样的评论从此消失,也许是中国经济学教育史研究的一大损失。试想,五十年后,如果有人撰写包括二十一世纪初期的中国经济学教育史,Skywalker的评论可能会是不可多得的材料。我们今天写起上世纪五十、六十年代的经济学教育之所以难有深度,部分原因不就是缺乏对那些年代经济学教育的批评性言论吗?那时没有网络,批评性言论(无论对否)无处可说,所以我们看到的文献都是褒奖性的,可当时的经济学教育又传播了多少五十年后看确实有用的知识呢?让不同意见保存下来,是中华民族治史的传统,也是中国先进文化得以保存的条件。同样,让与自己不同甚至错误的看法保存下来,既能够激励自己,也能够让后人、外人更准确地评价自己。一个学者、一个学院不会因为恶意评论而垮台,这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学术和商业不同之处,况且Skywalker的评论整体上还算不上恶意评论。

 

其实,一个本科生能够写出这样的评论,本身便值得我们尊重:他至少在关心着经济学、关心着上海财大经济学院,思考着经济学院的未来。他的评论更应当引起我们的深思。首先,竟然还有学生对这么多教师作出如此的评价,可见学生眼光之犀利、要求之严格,绝非让我们沾沾自喜的学生座谈会发言所能够表现出来的。其次,我们真像评论所说的那样吗?如果不是,为什么学生有那样的印象?如何通过我们每一位教师的工作改变那样的印象?确实,有Skywalker这样的学生,哪一位教师还能够自以为是呢?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卢卡斯得奖后曾经说过,没有责难他的那些学生,就不可能有他的创造性工作。是的,没有这样的学生,学者只能够靠孔夫子或者康德的“内省”来发展自己的学说。但内省习惯的修成比起得到学生的责询和外界的批判显然是更困难的,所以学术才需要公开批判,学者才需要接受公开批判,包括根本不如自己的人的批判。

 

当然,作为年轻人的写作,Skywalker的评论没有全面地对待各位教师,没有指出他们处境的困难和他们取得的成绩,而且不乏过激之词,不乏对部分老师的苛评和错评。然而,要求年轻人“全面”与“平和”就几乎相当于要求他们“老龄化”。年轻人的特点就是攻其一点、不及其余。问题在于他们攻击的那一点是否正是我们自己的要害且薄弱之点。看来Skywalker在一定程度上是击中了包括我在内的不少教师的薄弱要害,不然的话,他的批判不会受到注意,更不会产生所谓的“不良影响”以至于“公愤”。

 

Skywalker对我的评论是中肯的。也许它会在我的学生、朋友中造成对我的“不良影响”,但由于这能使他们对我的评价更客观,所以我接受这样的影响。对我过去的同事,我的建议是,即使Skywalker对你的批判过火甚至荒唐,你最好是一笑置之。如果你感到Skywalker 没有尊重你,那么,你的反应若超过了一笑置之,你可能就是不尊重自己了。大学教师是一个受到社会尊重的职业。它之所以受到尊重,就是因为它是一个对个人君子风度要求最高的职业。你和我一样,在年轻时想到高校教师的职业时都会心潮澎湃,都会下决心当一个谦谦君子、为人师表的教师。今天我们幸运地从事了大学教师的工作,我们不会忘记自己当年的理想和追求。大学教师的强处在于自己对学术工作的信心,在于自己为人处事的君子风度,而不在于别人(包括像毛泽东这样最有权威的和像Skywalker这样最没有权威的人)的批判或褒奖。所以,即使Skywalker对你的评论完全错误,你在提出自己看法的同时,在世俗行为上,也最好一笑置之,并且相信三、五年后或者历史会给出公论。

布痕瓦尔德的耻辱

双周夜话2004年第4                                 2004216

布痕瓦尔德的耻辱

我到过德国多次,但没有访问过德国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其简称“纳粹”或“纳粹党”倒更为人知)于上世纪三十和四十年代为迫害反对者而建立的集中营遗址,心中颇觉不安。这次到德国来,正好一位德国朋友也没有访问类似遗址,也为此常有不安之感,于是一拍即合,两个人今天去了德国本土最大的集中营布痕瓦尔德(Buchenwald)。

布痕瓦尔德位于德国文化历史名城魏玛市。纳粹党是以重振德国雄风为口号起家的,因此特别得到了以德国文化为骄傲的魏玛人民的拥护。这也是纳粹党把集中营放在魏玛附近的原因之一。德国最灿烂和最恶劣的文化竟然出现在同一个地方,拥有最灿烂文化传统的人群竟然会拥护最恶劣的文化。即使在布痕瓦尔德集中营旁,纳粹党员也设了一个小动物园,他们对动物那种关爱细心,连集中营展厅中的说明亦提及了。

但反对纳粹党的人不能算正常人,他们也就不及动物:因为动物还能够唤起怜悯,那些被纳粹党视为“反人民反国家”的人却只能够引起仇恨。纳粹党执政迄始,便取消了新闻、言论、集会、结社自由,否认了个人财产所有权,并开始建立集中营镇压反对者。接着纳粹党又在“纯洁德国民族”的口号下把犹太人当成民族之敌,大批善良无辜的犹太和其他少数民族人被抓入集中营。第二次世界大战发生后,积极和部分消极反战者、苏军和盟军战俘又被投入集中营。从1937年到1945年,仅仅在布痕瓦尔德集中营前后便关押了大约二十五万人。在这里,囚徒必须服苦役。纳粹党把他们当作战时经济中的奴隶、牛马不如的奴隶。仅仅为附近导弹试验工厂挖掘一个坑道,囚徒就死去2900多人。1939118日暗杀希特勒未遂的事件发生后,为了报复,纳粹党第二天就在这里杀害了21名犹太人,并停止全体犹太人食物三天。布痕瓦尔德集中营中记录在案的死亡者就有34000多人。那些被直接投入焚尸炉的、被当做射击演练靶子的、在路上死亡的人都没有记录,估计加起来有56000人。而最终获救的囚徒终生都受着集中营造成的残疾和噩梦的折磨。

站在一排一排的囚房遗迹前面,对着用德文、英文、俄文、波兰文、保加利亚文镌刻的悼念碑文,我的同伴喃喃地说自己真为是一个德国人而羞耻。我说是的,但不仅仅德国人,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应当感到羞耻。人类在二十世纪中留下的耻辱,文明人用理性方式犯下的罪行,使人类自诩的技术成就失色。远处的苍茫群山,近处的罪恶废墟,山风猛烈地刮着,令人几乎无法喘气。也许,风在为无辜的死难者招魂,把他们终于被承认为人的魂魄送到远山、送过远山,警示着全世界每个民族每个个人,警示着我们刚刚跨入的二十一世纪。

                                                    200427

 

附录:在金山词霸2003版收录的词典中,对“Buchenwald”的解释如下:

简明英汉词典:布痕瓦尔德 [德意志民主共和国西南部一村庄]19371945年德国法西斯曾在此设立集中营,残酷屠杀了数万名反法西斯战士)

美国传统辞典:布痕瓦尔德 德国中部,靠近魏玛的一村庄,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纳粹集中营所在地

现代英汉综合大辞典:布痕瓦尔德(德意志民主共和国市镇,193445年德国法西斯曾在此设立集中营,残酷屠杀爱国者和战俘)

按:简明英汉词典和现代英汉综合大辞典的说明有偏。德意志民主共和国从1990年起便加入了德意志联邦共和国而不复存在;在布痕瓦尔德被害的许多人是并不反对法西斯的平民,且纳粹党也是爱国的。

“驶入黑暗”

双周夜话”  2004年第11                                  200462

“驶入黑暗”

几个星期前在德国的一个夜间和朋友从外地回波恩(Bonn)。宽阔的高速公路上,视野内仅有我们一辆车。时近子夜,阴云笼罩,伸手不见五指。微弱的车灯,只能照见高速公路前面十来米处白色的车道线;遇到弯道,就只能看到车子前头几米远的一侧白线。我紧盯着车道线,脚上的油门几乎没有离开过140公里的速度。偶然间我望了一下远方,黑沉沉的天空、黑茫茫丘陵、黑黝黝的前方,我的头脑里突然显现出一句德语“Fahrt in die Dunkel” ―― “驶入黑暗”:我们在黑夜中行驶,我们的前方是一片黑暗,我们正在驶入这黑暗中。

是的,驶入黑暗,不但夜间行车如此,人类社会、个人生活也莫不如此。大历史学家汤因比曾特别强调人类展望未来时的恐惧心情。比如,我们不知道人类是否已经懂得了避免大规模自相残杀的道理,我们不知道中国是否逃脱了用暴力来改朝换代的“宿命”。我们不知道石油用完了怎么办,不知道人人有汽车、有房子的时候如何刺激消费。我们不知道独生子女政策给中国家庭、婚姻制度造成的后果,也不知道二十多年来的西化给中国带来的影响。固然,有时候我们很有信心,眼前一片光明,就象文化大革命中我作为红卫兵的一员对毛主席的万寿无疆充满信心一样。在那个时代,“毛主席真能万寿吗”的问题,根本就没有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今天,即使我们也有信心,但我们毕竟明白了自己不知道人类历史的车轮将驶向何方,不了解重大政策将有什么长远影响。对这类关乎未来的问题,我们毕竟处于黑暗中。我们在高速前进,但我们甚至连偶然间眺望一下那黑洞洞的远方都不敢。

个人对自己未来的无知程度不亚于人类全体。无论身体、家庭、学习、工作,任何东西都有风险,任何未来都深藏于黑暗之中。当我们用“塞翁失马、安知非福”来安慰没能跨入大学的朋友时,我们是否同时在向大学生警告未来的黑暗呢?我们拿到就业位置、步入婚姻殿堂、获得权力或职称的时候会欢欣鼓舞,会忘记我们正驶入黑暗,因为我们在不可知的未来面前需要自我慰藉。可实际上,我们向前方看到的也许仅仅是几步,充其量不过几年。所以,当我们接受或者拒绝一件事情,当我们用无作为的方式拖延决策的时候,我们其实不知道祸福,我们其实在走入黑暗,无论我们的步伐是坚定的还是蹒跚的。

是的,驶入黑暗,就像我们的汽车驶入无边夜色一样,我们的人生也在步入不可知的未来。汽车最终还会自动地迎来城市的灯光或者黎明的晨曦,人生花费了巨大努力,却不一定能够实现这点希望。不过,开车的经历同时告诉了我,即使一个人的未来黑漆漆的无法辨认,即使一个人正在走入黑暗的未来,但只要他把自己的步伐保持在人生道路上的两条白色车道线内,不逾越先哲确定的人生准则,他就不会出故障,更不会翻车。夜色下的驾驶员看到的虽然仅仅是车前很短一段车道线,但他知道在车道线内行驶就是安全的。同样,先哲们确定的人生准则也就是仁义礼智信和自由平等这样几条。我们只要遵循这几条,不受任何理由的动摇,“不逾矩”,我们就能坚定地前行,即使在黑暗中。

还是说一说好

“双周夜话”2004年第24                                                         2004129

 

 

还是说一说好

对“不说也罢”朋友留言的一些回应

 

不说也罢:

  朋友,“不说也罢”有时很必要,但有时又必须说。你说出你的感觉(即使不算观点或者成型的理性思考吧),就能够逼使别人把他的想法明确起来,因为一个人的想法使别人感觉不好,这个人就得进一步解释自己的想法。所以,说出你的感觉,往往是必不可少的。

  读了崔之元评论朗咸平的文章你的问题是,经济学家众说纷纭,你到底相信谁?在你还无法相信自己的时候,你确实有这个问题。什么时候你能够相信自己了,你才能够对纷纭的众说做出判断。这就是古人说的六经注我和我注六经的问题。从这个意义上说,你要的是思考,而不仅仅是阅读。最重要的是思考。我在和学生的交往中深深感到这一点。在相似的年龄段,我读的书比我现在的年轻朋友们少得多,业余时间也少得多,但我做了一些思考。所以,朋友,思考吧,不管你思考的结果是什么,不管“舆论一律”的要求是不是限制你发表和交流你的思考结果。要明白只有思考后才能够知道你有没有值得发表和交流的思考结果。

  联系到你的问题,我想说一说的是:

  1 都是国外的理论?

  问题是,我们有中国的理论吗?如果有,是什么呢?如果没有,我们需要中国的理论吗?如果需要,那么印度、越南、坦桑尼亚是不是都需要他们各自国家的理论呢?

  自然,这牵涉到对理论本身的定义。但无论如何,呼吁中国理论、中国经济学,本身便是值得怀疑的。另一方面,考虑到中国占世界的人口比重,考虑到中国的重要性,如果一种理论不能够在其框架内解释中国的基本事实,这种理论可能从严格意义上还算不上理论。就此而言,在欧美出现的经济学、政治学、社会学、法学理论,就有了一个应用到中国、印度、阿拉伯世界等主要民族、主要国家的问题。如果它们在其中任何一个主要民族中失败,我们就有必要突破它们的框架去设想新的理论,或者得承认一种过去赞誉马克思主义的“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理论不存在。但这里的问题是:

  a. 我们了解在欧美出现的那些理论吗?

  b. 我们会应用那些理论吗?

  c. 我们即使了解/会应用,但结果肯定是五光十色的。于是:我们的结果丰富了还是突破了西方的理论?

  这里不需要民族主义。如果一种理论在中国最早出现,我们当然希望它能够应用于全世界;同时,别人也是这样的愿望。这都无可指责。 某一个确实正确的理论总是由某个人创立的,我们没有任何理由要求这个理论只能由中国人创立,就像欧美人、阿拉伯人也没有理由要求某个理论只能够由他们民族中的某个人创立一样。

  在二十世纪的世界上,欧美人形成了自己的所有权理论和企业管理理论,包括国有企业和私有企业管理的理论。无论从晚清算起,还是从计划经济时期算起,中国人努力了很长时期,还是没有自己的系统理论。能不能建立起自己的系统理论?在二十世纪后,人们必须熟悉世界上的现有理论,然后才能够讨论建立自己的理论。这就给中国人提出了严峻的挑战:熟悉世界。而在这之前,中国人创立理论时只要熟悉自己的历史就够了。当然,一个中国人熟悉了国外理论后,可能就改变了自己原先的中国人特定的思考方式,也就不可能提出中国人的理论了。不过,我还是相信天才的存在。会有青年人把所有其他东西都抛在脑后,在基本熟悉了现有国外理论后,能够一下子击其要害而“攻其一点、不及其余”,建立起同时能够解释中国和国外的理论,如果国外的理论不能够做到这一点的话。但即使如此我们也应当想到那是属于全人类的世界理论我们中国人不应当用它谋取狭隘的民族利益。

  2 前经济学

  我们现在的问题,是太多地关注经济学入门后的问题,而太少关注前经济学的问题。其实,经济问题仅仅是社会问题的一部分,就像对个人来说经济问题仅仅是人生问题的一部分那样。所以,经济学是以公认的社会准则、人生准则为前提的。正是在其基础上,经济学展开自己,并从而使在经济学指导下的经济问题的解决符合社会或人生的目的。

  崔之元先生的文章批评的现行改制方式,就是抓住了工人和经理、股东和经理之间的不平等,由于其地位不平等,所以他们之间不存在自由契约。那么,为什么他们的地位不平等呢?崔之元就不愿意多说了。比如从工人角度说,在中国是否被承认为市场经济国家的问题上,美国要求中国让工人有独立工会并且发挥作用,才能够算市场经济国家。按照崔之元的标准,美国的这个要求无疑是正确的。 没有独立工会,工人和经理之间就不可能平等,他们之间的契约就不是自由契约。市场经济是以参与者的平等为前提的,没有工会,市场经济的前提也就不存在。

  因此,崔之元的问题在于他能不能够把他的平等权利观点贯彻下去。如果贯彻下去,那么,就要问为什么中国不能够有独立工会,尤其是中国现在的经济水平、人的文化水平比起比如150年前的英国高得多。我们支持那时候的英国工人结社,为什么禁止现在的中国工人结社?崔之元说中国“中央政府还没有完全被利益集团所操控”,那么,有多大部分已经被利益集团操控呢?是不是中国不准工人结社就是因为中央政府被利益集团操控的结果呢?

  其实,崔之元所说的美国的情况,说到底,是那里大体实现了市场经济所要求的前提,或者是经济学的前提,也就是这里讲的前经济学。无论大陆法系,还是海洋法系,他们能够规范经济的前提,是社会有一个使市场经济得以在公认社会原则和人生原则基础上运转的前提条件。这些前提条件,就是人的平等、自由和在良知前的自律,而这些东西又通过特别同情弱势团体的大众媒介的自由、通过公众的政治自由得到保证。因此,谈论国有企业在外国照样搞得好、谈论国外也实行社会分红的时候,崔之元和我们大家不应当忘记那里大体存在着前经济学的条件:平等、自由和自律。如果崔之元在这些条件基本上不存在的情况下来坚持国有企业和社会分红,他得到的将是苦果。当然,这一点也表明,把国有企业问题、社会分红问题仅仅看成经济学问题是远远不够的:说到底,它们首先是社会问题和政治问题。

我本来想不说也罢可是仍然和你一样还是说了一些。一个以自由/平等/自律为基础的经济需要大家说话。很可惜freedom is not free自由是要珍视自由的人付出代价来争取和保护的,而“说一说”的代价实在不能算大。因此朋友还是说一说吧。

 

                                                                                               2004129初稿

                                                                                               20041210修改

 

附:“不提也罢”先留言

主题:重提朗顾之争 (2004-11-29 22:56:16)

 

1。经济学家们把我们都搞糊涂了,都是国外的理论,都是国外的资料,我们相信谁?2。许多人都是在国外留学或做访问学者一段时间,拿回一些资料,翻译出版,换回自己所要的职称、声誉等,他又凭借这些声誉去到处讲演、在课堂上指导学生,过着滋润的生活,但这些东西有可能已经过去好多年了,我们到底相信吗?http://www.yannan.cn/data/detail.php?id=4403这是看了崔之元的演讲后的感觉。当然,对于能跟踪国外研究进行时的各位不在之列。

 

参见http://www.hujingbei.net/bbs/display.asp,相应页码。

退出移动版